呂紹煒專欄：市府PK遠雄大巨蛋去留不能只有民氣無專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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柯文哲的市府團隊與遠雄集團的戰火，近日趨白熱化；一邊在提拆除商場（甚至主體建物），威脅勒令停工、解約或終止合約、市府接管；另一邊也強硬回「不拆任何一面牆」，市府敢就拿出350億照價收買。雙方劍拔弩張，未來有多大的協商與迴旋空間，尚待觀察。不過，未來不論是「打仗」或協商，市府都需要更強的專業才能勝。

市府翻出大巨蛋合約中諸多不合理之處，再運用輿論與民氣，成功逼迫遠雄作調整，不過，這招不會永遠有效。當市府再進逼到遠雄的「核心利益」─如商場縮減甚至拆除等時，遠雄就不會退讓，最後雙方要在法律上見真章。

民氣、民粹不能用來打官司

但遺憾的是在政治上可以把新市府與郝市府、甚至馬市府作明確的切割，但法律上卻未必能如此作。遠雄手上簽訂合約的法律主體就是台北市政府─不論改朝換代幾次都一樣，就是市政府；這就像公司即使經營權更替，原來以公司名義對外簽下的合約還是要依法執行。「新主子」如果對原合約有意見，的確可透過協商尋求變更原合約，但重點是「協商」，如果片面毀約，終究是要法院見。

市府該記得的是「民氣可用」、民粹操作，不代表法律上站得住腳。靠著民氣，市府在大巨蛋案上走到今日地步，但未來即將進入的「深水區」，玩的是法律、看的是合約、要的是專業，一場官司下來，輸贏可能是上百億，市府不可不慎。

公安專業如出問題影響官司勝負

以這次點燃新戰火的公共安全問題而言，市府確實拿出專業，從安檢委員的成員、送日本的電腦模擬，公布後對外的的說服力高，市府也藉此逼遠雄作更大幅度的變更。不過，玩過電腦模擬的人也都知道，電腦模擬中有許多參數是外加，也就是說可自行調整。例如逃生時移動距離是每秒1公尺還是1.2、或1.5公尺，產生的結果可能截然不同。

市府強調大巨蛋是「沒有公安就沒有營運」，這句話任何人都贊成；但市府電腦模擬的參數合宜否，甚至以這些參數模擬其它北市大型公共建物（如小巨蛋），是否能過關，未來這些都可能被拿出來檢驗討論；此外，如果遠雄興建魃大巨蛋符合政府的公安規範標準，而原始大巨蛋的規劃與合約未訂定更嚴格的標準，市府之後率爾要求，必然衍生法律糾紛─這就類似高鐵因減震標準提高成本，導致高鐵公司向政府求償一樣。
因此，市府在專業論述與法律上一定要站得住腳，否則，市府以此逼迫遠雄，如終而走上解約、雙方對簿公堂，如果公安模擬的專業上出問題，是可能影響官司勝負。

政府接管一定要付出代價

此外，從高鐵到大巨蛋，包括官員、民代、專家學者與社會各界，時常喜歡把「政府接管」掛在嘴巴，似乎很有魄力、決斷，有格調的拒絕與財團妥協；但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後面代表的成本。回頭去看看合約就知道，不論是解約、終止合約都屬重大情事，而且政府必須拿出價款買下─不論是採那種鑑價方式、有什麼程序、鑑定結果金額的高低，花錢是必然。

其實，不必看合約、知法律，常識思考即知，企業投入數百、甚至數千億元在某個建設上，政府怎麼可能不花一毛錢、輕鬆的走過去就把這些東西都拿過來，據為己有？

因此，如果雙方無法達成協議，大巨蛋真的走不下去了，最後必然是法院見，市府與社會大眾最好作好心理準備：這不會是無償的（機率極低），市府多少一定會要支付賠款，屆時支付的多寡就看市府的專業與法律立足點強弱而定了。坦白說，以過去政府與廠商間的合約糾紛，交付仲裁或法院判決的結果看，政府單位在法律上的週全與專業普遍不如企業，市府這方面該好好加強，準備上法院打仗。